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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康复小记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桓    時間: 2007-9-17 20:30     標題: 康复小记

为期两周的感冒今日算是痊愈吧。鼻子还是不通气,不时的打个喷嚏。精神良好。午夜,坐在昏黄的灯光下,找出崭新的旧日记本潦草的写点什么。回宿舍时见某李同学全身赤红趴在床上,几分钟后又被拉出去——他们在喝酒。想他一时半会回不来,即使回来了估计也不省人事,才斗胆写点什么。平时自然是不敢写的,没准写着写着背后就冷不丁出现一双大眼,这种情形着实可怕。我胆小的很,现在连蚊子都来打扰我,挥之不去。有人问干吗不拍死呢,多干脆。毕竟是一条命啊!我打扰它们的时候,它们拍过我么?它们也无非是见了光,兴奋的亲近一下。大家活的都很高兴,干吗为了眼前的痛快跟别人过不去呢,再说事后没准又要后悔害怕的。索性关了灯,让它们到别处去,阳台或者走廊。把门一关,互不侵犯。

其实在关灯之后的时间,又再思考某个字的写法。年龄越大,错字别字反而愈来愈多,亏自己还是书法系——对外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——谁又觉得我高深?——多有文章批评如今学生国文水平实在可悲,每每看到这样的文字,必然浑身不停的流汗。汗是冷的,心也是冷的。冰凉冰凉的。对着镜子看自己,他们不就是指着我的鼻子在骂我么?有时候又好象看见了未来,一片道貌岸然的文盲,而中国的影子却也找不见了。

当然我这类人还是属于少数。认识几个同龄朋友,都还是比较认真的。勤学好问,谦虚善良。听说某兄藏书甚丰,无处堆放,即使铺的满床都是,空间依然不够;分了几层,尚能安身,就怕夜里睡熟一个转身,不小心就丧命于书下。当然说的有点夸张,但毫不过分,认识他的人都知道,都打心里佩服。况且这些书并非如今盛行的“速食”书,多是难啃的哲学文学之类。曾借过一本瞧看,满纸的笔迹,分辨不出正文——而我的那些本子,看完之后仍可以放到书店当冒充新书。病中无聊时,也抱着一些纸张乱看,每当夜深,时或想起他来,在愧疚中不觉入梦。而他又是晚睡早起的人,生命大半没有浪费。前几日联系,还劝他在京仍坚持如故。可自己又在干什么?或许并非搞学问的材料,这又是懒惰的理由么?

某李回来,打断回忆。看人还正常,便连哄带骗的催他入睡。来往的喝水者,不时瞅瞅我这满指的狼籍,嘟囔着,走开了——他们都醉了,看不懂的。对面楼上麻将声如故。一屋酒气,熏的我手也软了。

心里祈祷着,动静渐渐消失,只剩下微微的鼾声。抬头看见挂在空床上的祈雨小人。昨天才做的。一块白布,放在那里不知道什么用处。正巧手边有本写日本的书,忽然想起一休动画片里屋檐下树枝上的白色布偶。于是找到点丝绵,用绳子系好,晾在那里。看着它,不明白日本人是何用意,一问同学才知道,大概是祈祷下雨或者晴天之用。天气与我关系不大,反正天天在屋里。可我要祈祷什么呢?想到在外面租房子,近日搬出宿舍的弟兄,平时心情总是不怎么畅快。那就祝愿他在外面的日子天天开心吧。前几天听说他一个人住觉得寂寞,似乎有点受不了。我嘴上说,学习,要耐的住寂寞的。然而心里不由得惭愧起来。搬出去肯定有我的原因,天天吹箫弹琴不务正业,狐朋狗友来往谈笑。他们不说我,于是走了一个,又走了一个。

十分的对不住。而自己又没钱去住单间。偶尔想如果真能享受寂寞的待遇,也不用怕身后突然出现的眼睛。因为这些眼睛,干脆一直不动笔。不是怕人看,写完了随便看——写的时候看,思路难免要断,接也接不上,难受。可写东西又是什么用处?无非自己发一点牢骚,或说点嘴上不好说的话吧。从小被养成的恶习,一时难改,自知水平有限,可止不住的论这谈那。如今晚,学校军训合唱比赛,不幸被同学拉去当差。一些老掉牙的东西年复一年的被叫喊着,既然来了,不得不在这些陈词滥调中寻找一些情趣。又是模仿指挥夸张的动作又是嘲笑台词的吹嘘。其间手舞足蹈谈笑风声,周围人不知是何看法,总不免把我当成小丑。后来见了老师,客气的给我点头招呼。猛然想起期末在她出的考卷上小发议论,竟给了我及格。虽不排除老师内心对我的厌恶,但表面上如此热情,真让我不知所措。点头回敬。现在想想,又何必认为她真对我有成见呢?卷子上的那点话又不是给她说的,她应当明白。年轻人的话,谁肯当真呢?所以之后我收起了自己的无知,老老实实等戴演出结束。
作者: 桓    時間: 2007-9-17 20:30

或许年轻人大多都像我这样吧,总为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无知沾沾自喜,近乎疯狂。所以长辈们对我们总是微笑着点头,可又好象在说:“早着呢,早着呢……”我的几个伯伯,一肚子学问,平时也这么对我的。王伯伯与我谈的最多,如不加控制,可以一天两天的说,当然他的话多,我当个陪衬。个人性格的原因吧,另两位就不会如此,说的最多的是:“多吃点,多吃点……”学习上的事情很少过问。问倒也问过,几个回合我便被拿下,似乎不是对手。但我始终认为这些只是因为年龄的问题,我不敢说,他们也听不得。结果饭是没少吃,脑子却没见吸收什么营养。也许是发现我的专业水平太不专业,近日命我背完《书谱》;约定一个月,时间快到,连一半也没完成。亏了墙上还贴个“一日不作一日不食”,做是做了,吃的比做的其实多的多。如何交差?这么一说,学习反而成了是为别人办事。

也是。昨日下午和同学吃饭。说起英语四级,都考,所以他要考。被我嘲笑。他说:“没办法,大学就是给家里上的。”一语中的。这句话要是真让父母听见了,我们非要被骂的狗血喷头了。然而事实如此,不得不感慨。交了巨额的学费,天天没课。有课可上了,老师的水平真不敢恭维。百思不得其解,所以大家都乱了阵脚,所以麻将声继续,所以吐酒声依然。父母若是再知此情,会是什么反应?而学生真的愿意如此么?多半都是相互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吧。别人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,毕业后人人一个样,如同糕点房的点心,一个模子出来,连味道都是一样的!平时在学校,要么见到一群暴徒,要么就是一堆活尸。谁都不肯承认是这个情形——或许也有主动承认的——可谁打心里愿意呢?明白人如前文朋友,宁死于书海也不做饱食终日的兽人,结果却是考研上博留校。暂时想不通的酒肉们,游戏人生,命比纸贱,最后混张文凭,哪都不要,自己单闯。可仔细分析,谁真的明白呢?是故一切照旧,唯不可让家中得知。就算知道了,谁信?就业压力,长辈期待,久而久之,人不像人,畜不似畜。日后真的国不是国了,谁来承担这个责任?无非大家一起跳进染缸,打来劝去的,全都是黑的。

早就知道这一点,所以也如别人一样轻松自在。书没少看,字没少写。出门一看,差的远呢。于是回来继续看书继续锻炼,照镜子一看,哪里是自己?分明是野人。顿觉生命之荒谬。一天天做,一天天想,然而一切的一切又是什么?寻了先哲的理论,或词不达意,或结论茫然。于是便日复一日,把被钟表分割完的时间一块块的抛向宇宙。如果真如烟雾般聚了散,而我们何以散了聚?想起今晚见到一女生,早前见过,与一朋友很像。是她?不是她?眼睛都睁的很大,仿佛很有精神,总是遇见什么都一脸的灿烂。
他们在笑什么?我们又在枯燥什么?然而我并不认识我们,犹如她们也并无法即刻看到自己的灿烂。兀自的,全然不顾的露出洁白的牙——再一回头,人却不见了。当然,这无关感情问题。

夜真的很静了,灯歪在一旁,杯子里的水早也干了。这是否又是这次写作中的又一个病句?因夜不会说话,灯不会动,水也不会消失——可这又是谁规定的?如对面的麻将规则,为何我丝毫不感兴趣?病的时候就不明白,怎么就病了呢?找不到原因,可就是病了。本来拮据的生活因廉价的药费而稍宽裕——病了,就少吃了几碗饭。但窘迫的生活,只因几本或许并没多少用处的书而引起。我恨它们么?完全是自找的。这么说着,不自觉的就扎进里面,高喊:“宁可饿死,也不能笨死”的口号。人当真会笨死么?不笨岂能饿死?看来笨到提出口号的人,离饿死也不会太远了。

人毕竟要活命。想办法吃饭。昨日收到朋友赊给的几支笛子。来的太突然。真能凭乐器起家么?在这个没有味道的地方——水也是有味道的——只能悲观的强做精神。试试吧。所以向朋友们大呼小叫一通。这年头,钱真是要人命了。

睡觉吧。还是睡觉吧。荞麦皮的枕头或许不如黄梁,可能不让人听见自己肚子叫的。绿豆皮的就免了,去年弄了一个,很硬,梦里都觉得被人蹂躏,领教了。扔掉,扔掉!大家一起扔掉吧。
作者: 桓    時間: 2007-9-17 20:35

听听我们学校的合唱,大陆的军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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